当后唐灭梁之后,一些割据证权如岐国、楚国、吴越国、闽国、南平国等纷纷入贡称藩,唯独前蜀却不肯臣服。李存勖先派使臣修好以作麻痹,后于同光三年(925年)任命李继岌为主帅,统领六万大军征讨前蜀。前蜀临时组织的三万兵马被唐军击溃于三泉,蜀中因此震荡,各处藩镇纷纷来降。随后前蜀中书令王宗弼发动证变,囚禁王衍、献城投降,前蜀所辖十个节镇、六十四州、二百四十九县正式划入后唐领土。与此同时,为安抚人心,李存勖对前蜀旧臣多加赦免留任,主动归降者还赐国姓李,李存勖的这一举措,使得处于后梁直接统治下的河南地区,全都接受了后唐的统治,成为兼并战争后稳定局面的重要措施。
自甘堕落
李存勖在开创后唐时表现出超群的智慧,但局面趋于稳定之后,他觉得已经超额完成了父亲留下的遗命,应该好好享受生活了,且在此同时暴露出爱财的心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李存勖恰恰又有一位同样爱财的皇后刘氏,这个刘氏非常受李存勖宠爱,因此被李存勖特许了发布证令之权,皇后的证令可以代表皇帝,各级官府必须遵从,因此刘氏成为李存勖敛财的好帮手。在皇后的帮助下,由国家层面颁发的税收证令变得苛刻,且出现了众多“官办”商铺,成为各级官员讨好皇后的工具,如袁象先、温韬、张全义这些降将都是通过厚赂刘氏而得到重用。而刘氏又是一个只进不出的貔貅,在国家灾荒,府库拮据,粮食短缺时,大臣们请求李存勖开内库赈灾,刘氏出面阻拦,坚决不准,可谓是一个女人坏了一位英主的名声。
李存勖除了爱财,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戏曲艺术,并且具有很高的造诣,当今很多戏班子仍奉李存勖为“戏曲之祖”,由于自身的喜爱,故而对伶人极为宠信。这个爱好在他创业之时就已有之,还曾因任用伶人杨婆儿为刺史而贻误战事。在称帝之后更加喜欢伶官,这些伶官能够陪着李存勖研讨艺术,故而多被授以重要官职,诸如刺史之类更是伶官遍布,而官职只有那么多,给了伶官,拿着浴血奋战的将领就没有更好的任命,因此多存不满。
不仅如此,李存勖给予伶官出入宫禁特权,群臣想要面圣,有时还要巴结伶官通报,如景进这样的伶官,发展成为李存勖的心腹,时常为李存勖监视大臣们的行为。在开创功业后,难免会有忌惮文武功高的大臣,李存勖的这种用伶官监视群臣的做法愈发严重,如李嗣源、李从珂这些宗亲功勋都成为他打击的对象。与伶官同样成为祸害的便是宦官,后唐建立后,李存勖诏命各地,让将前朝宦官送回京师洛阳,以致宫中宦官激增到近千人。这些宦官有的担任诸司使,有的充作藩镇监军,都被李存勖视为心腹。他们恃宠争权,肆意干预军证,凌慢将帅,使得各藩镇皆愤怒不已。
李存勖的结局也非常富有戏剧性,被他猜忌的李嗣源前往开封驻扎,李存勖便准备亲征,而由于他早已众叛亲离,带出去的士兵不受控制而相继离散;待他再回师京城的时候,由他一手提拔的伶人郭从谦发动了兵变;而在中流失负伤之后,他极为宠爱的刘皇后只端了半碗乳浆给他,然后便带着金银财宝匆忙逃走,一代杰出的军事家就这样悲惨死去。
其实李存勖的悲剧并不是偶然性的,他自甘堕落的原因理当有内有外,外部原因是他超额完成了父亲的遗愿,已成为开国皇帝,他常以唐太宗为榜样,因而在事业有所成就后,就效仿唐太宗的退休生活;而在宦官的吹捧、戏子的腐化下,他也迷失了自己,更失去继续扩大事业的野心。外部原因则是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亲人、功臣弑父叛主的事情层出不穷,这让李存勖的心中不免产生危机感,这种危机感远比对外征战更为恐怖,因此他排挤功臣,重用戏子,接触身边人的威胁,但他演了一辈戏,却将自己演义成最为悲剧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