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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偷懒不怎么下蛋,所以特别的该杀。现在母亲手里就提着一只鸡,念念有词:鸡啊鸡啊你莫怪,生就阳家一碗菜、早死早投生……顺手把刀往鸡脖子上一抹,殷红的血汩汩直冒在白瓷碗里打出一圈一圈的血色,鸡咯咯惨叫几声,母亲顺手把鸡压在厨房的烧火凳子下,烧水拔毛……我最爱家里来客,最好来鲜客,因为来鲜客一般要杀鸡招待。这时我就可以欣赏母亲的杀鸡流程了,此时的母亲有一点残忍的潇洒,又有一点宗教的神秘感。当然我也惦记着客人能作谦给我留一碗鸡汤。

  大体而言,经过几年的磨练,母亲又成了一个优秀的庄稼人,打破了奶奶的预言:我这媳妇只做得到外面的手艺活,家里的细活地里的庄稼活怕是不中!

  开朗是母亲的特色,很少看到她愁苦的样子。她走到哪里,都能人来熟,迅速地和别人打成一片,一会儿就欢声笑语。奶奶不知是不是夸她:我这媳妇狠的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树上的雀儿都哄的下来……我家的饭桌上也常常是欢声笑语不断,路过的乡亲很羡慕,猜测:又吃什么好东西,这么开心,掂着脚扒着窗子看,原来是烧冬瓜啊。对,就是烧冬瓜,母亲也能变着花样,她把冬瓜横着一划竖着一划,在锅里一煎,像乌龟壳又像肥肉,馋死人了。

  也不常常是好脾气。比如我经常挨打,原因是没洗手脚或胡乱一粿就上床睡了。这是母亲万万不能容忍的,必定把我从床上薅起来重新洗,水很烫,香皂重重地搓揉在身上,必定还有几巴掌。比如我彤斣了家里珍藏的金果儿(一种面粉炸的食品、外面裹糖),那是准备要看某个病人的,结果被我这个好人彤斣了,你说该打不该打。比如冬天的夜里,当她风雪夜归人,看到我们围坐火炉子,干柴烈火照得脸通红像喝急了酒,烤的人屁股往椅子后直拱,她总会没有来由地往柴火上一踢:烧这么多劈柴,还有几个月呢!烧柴的不知砍柴的苦……奶奶低着头不言不语,爷爷辩解:炉子傍边的柴是湿的先烤干,明天好烧……比如我扁嘴(鸭子)死了嘴还是摁(硬)的……

  她敢想敢干,常常出人不意,竟然上房揭瓦!一次家里漏雨,请了瓦匠师傅,无奈左不来右不来。母亲急不过,竟然自己找来梯子爬上了房顶。不知道她是怎么克服恐惧的,反正她在高高的房顶上左右腾挪,硬是把屋漏整好了。事后说起,爸爸说:你这么要跌,像个男的一样。下次不能啊。下次她还是这样,手艺竟然越来越好,一般的小漏,不用登梯上屋顶,站在地上用竹篙往房顶戳一下瓦就好了。有时也不懂科学,蛮干。比如一次她房间里电灯不亮了,她自己拿个塑料起子,扒下开关盖子,胡乱拨弄……被电狠狠地教育了一下,清醒时人在一丈开外!

深山贫穷子配母淑芬 母亲要嫁给我为我生孩子

深山贫穷子配母淑芬 母亲要嫁给我为我生孩子

  再后来。两个哥嫂全部到深圳务工,家里暂时留下了6199部队。由于普九合并小学,最近的小学也离家几里。母亲又为孙儿的学习操碎了心,每天尖着耳朵打听哪里的教学质量好一些,搞王祖母三迁。以至于两个侄儿小学六年换了三所学校,这中间又少不了母亲大费口舌,到处托人。上初中后,也是送衣送菜送药。算着时间炒菜,以便送到侄儿手上还是热的。我常常假装吃醋,说对侄儿比对我们还好呢。母亲总是笑着说,那时哪有这样的条件。

  再后来。父亲退休了,本想享点清福。无奈母亲不乐意,看不起父亲那几个死工资,又鼓动父亲在家里开起了副食店。刚开始生意不太好,60多岁的母亲挑着竹篓走村串户买东西,顺便打广告,告诉过去她做手艺的那些老主顾:老王开店了。当年年底一盘算,好家伙,纯赚6000多元呢。这还不包括吃的用的,都是批发价呢。母亲像是发现了做生意的新大陆,嘴里咕哝着:难怪那些做生意的一年摊两年房三年住楼房啊。自此她和父亲的生意一发而不可收拾,吵架顶嘴也少了,身子骨似乎越发硬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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