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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少钱吧?”胡济才的询问一出,空气顿然沉寂下来,胡三明良久未曾开口,末了说了一句:“栓子说,这个他可以搞定。”

  “人家有钱,可人家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帮你,这个你可得想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

  望着胡三明踏出门口的背影,胡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对胡轻灵说:“你可要看着你爹点,他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是有些愚钝,被人骗了他得窝囊一辈子,那就完了。”

  “我知道了爷爷。”

  还未等胡家药馆重新开张,胡济才就去世了,幡步高挂,哀乐久转,胡轻灵跪在灵堂前,泣不成声。

  出殡刚过,尸体未寒,胡三明和胡轻灵就让将家里仅存一点的温情气息在这次的争吵中消失殆尽。

  她听见四五个人在前堂里窸窣密语的声音,这几日忙完了爷爷的丧事,胡三明就着了魔一样的夜不归宿,晚上还召集那些陌生的面孔在前厅里开会,讨论着什么隐秘而宏伟的事情。

  她白日里上学,也不知道胡三明在家里都在倒腾什么,只知道家里的院子里无故的多出了好多的编织笼子,里面还有一些残余的翎毛,像老母鸡的,又觉得比它们的漂亮,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一晚,她跟随父亲和那几个人的脚步,来到了自己途径的田野,他们拿着照明的灯光打在田垄上仔仔细细的勘察着,那编筐里的重量愈加的沉重,一个个庞大笨重的躯体被他们的双手随意的塞进狭窄的空间,带着死一般的沉寂。

  那一夜,胡轻灵躲在房间里,颤抖的身躯,强忍着噎泣的灵魂。她骤然起身,翻开那残旧的书包,撕碎自己的书本,攘起漫天的白色,祭奠死去的生灵。

  她不再去上学。偷偷躲在胡三明的背后,看看他到底干了什么?

  她看到一群飞翔而至在田间的鸨鸟,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旷野里寻找果腹的食物,艳阳高照的正午,将田间浑圆的豆粒映照的更加鲜亮,鸨鸟兴奋的扑闪着自己的臂膀,有节奏的在田间起伏那高昂的脖颈,在狭长的食道里享受着来自食物的美味。

  但是,只有胡轻灵知道,这浑圆的豆粒是浸泡过人类双手调制的毒药,仅仅几颗就足以将蚀骨的痛苦嵌入浑然不知的生灵的躯体,果不其然,胡三明蹲守的地盘,在身后用斑点的豆粒撒成一片魔鬼的人间炼狱,织就一个无形的大网,就等待着这群生灵的到来。

  胡三明就依靠着这样的方式,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赚钱的门道。

  那一晚,她看到那群人走进自己家的大门,她在几个人正说在兴头上的时刻轰然入内,拿着菜刀将所有的编筐在这群不知所措的人之间劈开,劈烂。

  旁边还摆着爷爷生前最珍贵的药材,但是如今已经成为几个肮脏男人的罪恶窝点,她疯了一样的咒骂:“你他妈的丧良心了,爷爷的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折煞他生前积下的德,你用这些大鸨的生命换取的银钱,你花的出去一分一毫你?”

  胡三明被骤然发狂的胡轻灵搅乱了心神,慌忙的试图将她拖出去,胡轻灵瘦小的躯体用尽悉数的力气挥刀砍向那个叫栓子的男人,刀刃蹭过他的皮肤划出一道鲜红的伤痕:

  “你们滚,滚那。”

  然而,胡轻灵的歇斯底里在众人眼里看来不过是一个少年不谙世事的偏执而已,可能当她知道金钱的美好时,她就不会再计较所谓的众生平等,残忍不残忍了。

  曾经谁不是一个妄图拯救世界的少年少女,只不过后来被这个磨滑的尤为圆滚的世界绞烂身上所有天真烂漫的麟毛,到最后剩下的,就是一身披金戴银,站在食物链顶端充当领导者的高级动物,不能称作人,但是比人快活。

  胡轻灵还不懂,胡三明还未泯良心,似懂非懂。

  但是他如爷爷口中所说的,愚钝,没有远见,当他看到嘴里叼着中华烟头的栓子在大柳树下讲着关于金钱的故事,心里是对自己天生愚钝和无知的懊悔,而不是对一个生命的敬畏和坚持。

  栓子说,这上庄村的天然湿地和草甸,是那鸨鸟的天然栖息地,它们整个家族的北来南迁,那鸨鸟之所以叫鸨鸟,就是因为它们总是扎堆的聚在一起,要抓就能逮住一笔大的。鸨鸟鸨鸟嘛,就是七十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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