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种身法的变换使人眼花缭乱,虚虚实实地八八六十四刀,更使人看得是心惊胆寒。
漠北三虎却看着这扑上来的四个人,嘴角有一丝笑意浮现。右侧嗜杀成性的黄虎希日巴日,只见他右手高高举起,然后斜斜地落下,一条白光从袖底伸出,未见他身形移动分毫,四个前冲的随从已是刀断、血涌,身首异处。惯性的原因,六条腿依然变换着步法又往前迈了两步,才轰然倒下。
好快的刀,好狠的刀法。这就是江湖中极难练成,已失传许久的银线断魂斩。
唐雎睁眼、止步,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四具八段的尸体,流下了眼泪:“四位走好,你们为了我唐雎,不惜以命相搏,落得个身首异处。罢了,与其身首异处受人凌辱,倒不如以死来捍卫死得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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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随着一声轻喝,一片发黄而细长的柳叶,如柳笛怒奏般锐啸着把唐雎手指刚刚触碰到的断刀撞开去有八九尺远。
唐雎举目一望,一个着黑色衣衫面带黑铁面具的人,在树巅脚踩一根小指粗细的柳枝御风而来。
“来的可是墨家仁者中的铁面仁者?”唐雎见状拱手施礼,一揖到地。
“是。”铁面仁者在唐雎面前站定,也是一揖到地道:“铁面来晚了,请先生降责。”“唉。”唐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唐雎何德何能敢降责于阁下,还望仁者能达成唐雎的复命之旅就好。”
漠北三虎阴鸷冷恶的面孔,不禁一阵抽搐,六只黑暗无匹的眼中有一丝寒栗之光闪过后,突然发难。他们弟兄三个在被蒙恬招致麾下之前,常年横行漠北杀人无数,无人敢樱其锋,第一靠的是他们是一母所生的三胞胎,行动时配合的能够三心一意。第二靠的就是狠毒、邪恶,杀人时既无顾虑,也无顾忌。现在他们的突然发难,从闪转腾挪攻防进退,到出刀的方位和配合默契的程度,也是三心一意,没有丝毫的窒碍。
六条白光同时从三人的袖底弹出,这六条白光可柔可刚,柔如白丝能绕指千匝,刚似寒铁可削金断玉。地上枯黄的落叶即时被搅扰而起。霎时是黄叶漫天,漫天的黄叶在六条白光的操控和拖领下,顿时化成了六条无头无尾的黄蛇,盘旋缭绕,把铁面仁者和唐雎渐渐地围困在了里面。每一片枯黄的树叶都被注入了杀气,每一片树叶上都有了三虎的煞形。成千上万片的黄叶就是成千上万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三虎。
在杀气包裹,煞影撕扯中,右手被铁面忍者轻轻地牵扯着慢慢飘舞的唐雎,却丝毫没有感到死亡的威胁和压力。他现在到像是在闲庭信步,春野踏青寻芳,人也是如沐春风、如享太牢、如饮甘醪。但见铁面忍者亦是衣衫齐整发丝不乱,右手舒缓下垂,双目微合,似对那风声、啸声充耳不闻。如血的晚霞变得暗紫起来,夕阳也只剩下半边脸。冀阙的阴影更长了,正向他们的脚下一点点的延伸、侵蚀。
六条无头无尾的的黄蛇,此时此刻绞拧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更长更粗的黄蛇,在天地之间和如血的霞光里盘绕成一根黄柱,呼啸着、戾响着把它能摧毁的东西都摧毁、搅碎,并聚集到一起,向铁面忍者施压,发出最后的绞杀之力。
铁面忍者慢慢地睁开双目,轻轻地把唐雎带到自己身后,让他的脸和胸与自己的后背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然后左手上右手下,掌心朝外划出了一个臂展所及的圆环。
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只有两只手,两只手上总共也只有十根手指。当铁面忍者划起圆环,那可臂展五尺的圆环分明是用一根根手指排列起来的,每一根手指分明就是一个巨型齿轮上的轮齿。圆环越转越快,开始还能分清手指,很快人影没了,手臂没了,只剩下了一个由指影组成的圆环在转。
“去。”铁面忍者一声清喝,但见那指影环顿时碎裂,万千条指影向十极撞去。但他的双手依旧把圆环划得更大,也更疾。
“开。”依旧是铁面仁者的一声清喝,那万千条指影刹那间幻化成万千条利刃,劈向那黄色的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