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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认识的?

  我帮她们在车站寻找一只老公猫。

  找到了吗?

  没有。

  女孩们呢?

  消失了。

  林绘啜了口啤酒,头低下去,我看到她嘴角上扬了一下,顿时觉得收到了侮辱。

  有没有朋友?她问道。

  当然有。

  叫什么?

  他叫思晨,当时在城西的动物园旁边开了一家名Etaiors的酒吧。酒吧是由一辆废弃的校车改装的。我们是在动物园游玩的时候发现了这辆废弃在野草间的校车。它的锈迹斑斑,轮胎完全瘪了下去,车窗倒是完好。思辰当时一见到它就不动了,深深的为它所吸引。

  在那里开酒吧有生意吗?

  思晨是阔佬。

  荒草里面有没有蛇?

  里面有许多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动物。

  绘盯着门外白花花的水泥地,她的双眸像老人般忧郁且压抑,我想她应该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也可能她又在构思我和石头的故事。

  忽然,她将头转了过来,紧盯着我,眼神如同实质性光线让我的太阳穴不停的跳动,我避开眼神去寻找香烟。没寻到香烟,我便努力的打了个哈欠,装作困倦极了的样子,倚在花白的墙边昏昏欲睡。

  到了傍晚,绘轻轻地将我推醒。我注意到她脚边有五个啤酒罐。

  思晨——

  思晨?

  你的那个开酒吧的朋友。

  怎么了?

  为何能记住他的名字?

  昏黄的阳光像是融化了的棉花糖,绘穿着从小卖部买的十块钱一件的白T恤,高高的胸脯让我心跳有些加快。她的神情严肃,一些汗珠从额头上流到鼻尖,看得出她对于我记得晨的姓名这件事相当在意。我倒是略微有些关于我和晨刚刚认识的记忆,可是根本连串不起来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些过去的故事总是忘也忘不掉,努力回忆却也不完整,就像是夏天突然出现的蝉鸣一般没头没尾。我沉吟了一会儿,发觉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清楚。

  怎么认识的?绘瘫在椅子上。

  在台球室,一同看了一部纪录片。

  什么纪录片?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

  然后呢?

  一同吃过芥末,他还给我买了一件蓝色的中袖西服。

  还有没有?

  我仔仔细细的搜索着我的记忆,偶尔闪过晨的片段,可是却记不得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于是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晨去世了六年。绘突然严肃的说。

  什么?我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六年前的冬天,我们在一个废弃的塑料大棚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蜷缩在那里,身上没有伤口,头发里夹杂着几根稻草。

  六年前?

  没错

  可是六年前,我刚十七岁,在一个小县城里读高中呢。

  读高中?

  没错,自己租了间房子在高中对面,还有一个高胸脯的女朋友,和好朋友组了一个缺少键盘手和贝斯手,拥有四把吉他的乐队。而且还在很努力的学习。

  杰,你从来没有好好学习过。你初中毕业就退学了。

  退学?

  自从你遇见了那只猫后,你兴奋的异常,将我们都聚集起来,让我们一同去寻找那块隐蔽在某个地方的石头。开启那个只属于我们的世界,没有大人,没有商人,阳光明媚,有望不到头的草原以及没有鲨鱼的大海。

  我们的世界?我竟然没有一点儿印象。

  你竟然连这件事也忘了。绘倚在凳子上,双手垂下,她这次不再用眼神审视我了。而是盯着房间里的某个角落,神情恍惚。

  你们不是已经寻到了石头吗?为何还需要我?

  因为我们不知道门在哪里,门的位置只有你知道。

  那可真不好办。

  我和绘沉默下来,谈话也到此为止,她跑到宿舍门口院子里的水池里清洗衣服。我则在台灯旁看起书来,最近写作愈来愈加困难,既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也没有妙趣丛生的语言,每天写完后都要强忍着把稿子撕碎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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