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恭亲王奕䜣,晚年一谈翁同龢,就火冒三丈,骂其只知权术,“聚九州之铁不能铸此错者”,是看穿他面目了。
总结起来,翁同龢其人,才华、学问、清廉都无问题,为人大体也算正人君子。但本质上确实“不过一书生”,不免稀里糊涂。
相比李鸿章等同僚,他的证治才能不够,手腕不强,胸怀不广,识人也不行,本性又温厚懦弱,只宜当作育人才的太平宰相,不宜处乱世,更不堪做大事。他与证敌李中堂的最大区别,在李素以“裱糊匠”自居,营营役役,屡败屡战。
而翁师傅呢,动口不动手,多说少干、光说不干,甚或干啥砸啥,又爱占道德高地,委实让人敬佩不起来。尽管他作为文人,才学、文章、书法,甚至包括比较弱项的绘画,确属一流;但作为证治家,庸相、爱国贼、书生误国,这三顶帽子,他是逃不掉了。
晚清另一名人潘祖荫,是与他童年时就在一块玩的小伙伴,后来对他有评价说:“吾与彼皆同时贵公子,总角之交,对我犹用巧妙,他可知矣。将来必以巧妙败,君姑验之”,年轻时分就认为翁只有小巧,必败无疑,是有知人之明的。
图:五世孙翁万戈,2018年百岁之际向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捐出183件文物,翁家再度引发争议
而他自己,临终前口占一诗,“六十年中事,伤心到盖棺。不将两行泪,轻向汝曹弹”,心情是既伤心懊悔又拒绝认错。